在這個弱肉強食世界裏，一個渣渣究竟能做好什麽事？靠在夜煞常坐的欄桿邊，宋婉瑩認真思考。不要求像夜煞那樣強到人神共憤，至少要過上普通人那樣不用總死的日子，可是現在自己又窮又慫，人吶，太渣了會受到天譴的.......

“夜煞啊，你覺得我學習執能資質的怎麽樣？”扭過頭嚴肅的凝視夜煞，宋婉瑩提心吊膽“唔，你看，須彌界不是有這麽多草藥嗎？要是某天我突然吃到了什麽奇花異草，然後功力大增，百毒不侵，躋身高手排行榜.......”

“不可能。”不等宋婉瑩把話說完，夜煞就以冷淡三個字終結了渣渣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
果然啊，雖然早就知道不太可能，但是被專業人士這樣直接的打擊一番，總感覺心裏有塊什麽東西碎成渣渣。

“怎麽突然想變強了？”放下手中的書籍，夜煞像一只逼近獵物花豹般悄無聲息的貼到宋婉瑩身邊。

惆悵的嘆了口氣，宋婉瑩繼續望著月亮：“也不是突然想到的，只是覺得你上次說的話有道理。如果隨隨便便換個人擁有‘不死’的技能，大概都混的比我好，所以我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評。”

“很高興你還能聽進我說話。”貌似很欣慰的微勾了下嘴角，夜煞大人開始條理清晰的分析“過猶不及，度是區別量變和質變的標志，在度以內的變化是量變，突破度的變化是質變。如果本身的能力不夠，那麽就算真的有你所說奇花異草，那也是達摩克利斯之劍。”

達摩克利斯之劍？歪著頭仔細思索了半天。宋婉瑩才不得不掩面承認，自己的腦容量明顯不足。

“這也是希臘神話中的一個故事：古希臘有一個王國，這個王國裏有一名高官。名叫達摩克利斯。”

大概是從來不對宋婉瑩的智商抱有什麽期待，夜煞的聲音就自動自覺的從她耳邊冒出來。

“達摩克利斯很會說話。說國王坐在那黃金打造的寶座上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雲雲，因此深受國王的寵愛。”

這個可以理解，宋婉瑩點點頭。人都有虛榮心，都喜歡被人捧的感覺。

設想一下：你千挑萬選了件衣服，一個一見面溜須拍馬猛誇：萌萌噠，美美噠，好合身啊，和你衣服包包特別搭特別美。雖然面上還是會假客氣兩句‘哪裏哪裏’。可是心裏早爽翻了。

另一個見面就劈頭蓋臉:臥槽都胖成啥逼樣了還吃!還有你這包包衣服搭的簡直醜cry！不砍死後面那個已經算輕的了，對不。所以就不要奇怪為什麽皇上容易輕信拍馬屁的奸臣，而不愛搭理直言進諫的忠臣了。

“一次，國王舉行了大型的宴會，邀請了很多貴族。宴會期間，國王讓達摩克利斯坐上了那黃金打造的寶座。達摩克利斯顯得受寵若驚，看著下面眾多貴族，也非常得意。忽然，他發現有一把巨大的寶劍，僅用一根馬鬃懸掛在頭頂之上。寶劍的尖端直沖著他的頭頂，搖搖欲墜。”

說完這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，夜煞面無表情的開始做最後總結：

“坐在黃金寶座上看上去很幸福。實則時時刻刻都存在著致命的危險。你明白了嗎？”

若有所思的計算了一番，宋婉瑩嚴肅擡頭：“道理我都懂，可是他是怎麽僅用一根馬鬃就把一把巨大的寶劍懸掛在上起來的？”

“大概是用了一根堅強的馬鬃。”無所謂的聳聳肩，夜煞給出一個貌似很科學的回答。

也是就說馬鬃都比自己可靠嗎？倍受打擊的宋婉瑩就像快被太陽烤化的稀泥，吧唧躺倒在地面上。像夜煞這樣的高手大永遠不知道，只有能力被人剁碎碎的人，是多麽想要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過一生。

“不過如果是你的話也許還有機會。”微不可見的笑了一下，夜煞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“看得見能量波動，並且能夠直接碰觸。很罕見的能力，要不要和我試試？”

為什麽這麽嚴肅的事情您語氣舒緩的像是表白？

努力刪除掉腦袋中自動對入的‘約嗎？’宋婉瑩的內心還是小小的澎湃了一把。雖然和惡魔做交易是件作死的事情，可是如果就這樣渣一輩子。簡直就是找死。

“雖然你能成功的幾率只有萬分之一，不過不會有什麽損失。”上下把宋婉瑩掃視了個透徹，通緝犯大人的口氣很肯定。

萬分之一這樣的小概率宋婉瑩倒是不介意，畢竟和s級通緝犯一起吃飯睡覺打豆豆這樣的玄幻事件自己都做了，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，不過居然不會有什麽損失，這一點倒是動人的有些過分，而且夜煞這麽主動的幫忙......

越是往下想，宋婉瑩就忍不住眼珠子上下打量著看起來就不怎麽像好人夜煞，眼中紅果果的寫著‘你不是騙我吧，你不能騙我！你吃我的，喝我的，睡我的，怎麽好意思騙我？你騙我一定會被天譴’。

“大不了就是一死，或者是欠更多的債。”用淡定的不得了的口氣說著要命的話，夜煞身後黑暗氣息報表“那麽，要不要死一次？”

魔王啊！這個男人果然是魔王來的！

臉色發白的靠在欄桿上，以往死亡的劇痛似乎一分不差的又回到了宋婉瑩身邊。嗚嗚嗚，可惡的家夥，就連白晝那個奸商都知道誘惑最主要的是靠甜言蜜語，你丫說的委婉一點會死嗎？好慘啊，自己的未來好慘啊.......

“死吧。如果真的能變厲害就讓我一次痛個夠。”

在夜煞調侃的表情中，宋婉瑩咬緊牙關壯士割腕般的做出選擇。特麽的，不就是死嗎？反正自己以前也死了這麽多次了。在多來幾次又何妨？！何況這一次自己還有升級機會，想想都劃算.......

“呵呵。有這樣的覺悟很不錯，至少以後逃跑不會拖後腿。”

誇獎孩子一般的在宋婉瑩頭頂上輕輕拍了拍，以作奸犯科為己任的s級通緝犯貌似很滿意的笑了一下。不是睥睨天下的冷笑，也不是敷衍般的假笑，而是一種很真實的笑容，看著就像是一個普通人。

北方有佳人，絕世而獨立，一顧傾人城。再顧傾人國。雖然懷有強烈的個人偏見，宋婉瑩還是不得不承認夜煞確實是美人，還是美得都能冒泡泡的那種。不過平時殺氣太重，所以美得不是很明顯，今天突然這麽一笑，簡直是眼角眉梢都透著妖孽。

“我才不要逃跑，也不想和你有以後。”小聲的嘟囔了一聲，宋婉瑩變扭的別過頭。

老板微笑要錢，通緝犯微笑要命！在心裏默念十次‘色字頭上一把刀’，宋婉瑩才終於有把頭扭回來的勇氣。可是一回來看見的就是夜煞那深不見底的眼眸。

“還.......還有事嗎？”哆哆嗦嗦的眨眨眼，宋婉瑩心情十分緊張。

弱小動物的本能讓宋婉瑩在夜煞的眼睛裏面看見一些不一樣的東西，不是殺意。而是一種更加麻煩的東西，如果惹上了，就一輩子都拜托不掉的事情。果然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，希望看在月亮的份上，今天自己不會死的太疼。

“夜很深了。”通緝犯大人表情嚴肅的瞇著眼若有所思，上一次他這樣的時候燒了人家一座城.......

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，而是等待死的過程。你說要是夜煞直接過來一刀就算了，大不了自己在把頭撿回來嘛，可是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？不知道精神傷害是不人道的嗎？！

“那個。您有什麽事情嗎？”戰戰兢兢地的瞄了一眼周圍環境，宋婉瑩小心開口“雖然現在沒什麽人。可是我們畢竟要在這裏生活很長一陣子，要是惹出什麽事情會很麻煩的。”

言下之意您要殺人放火也要看地方。兔子還不吃窩邊草！

“你喜歡看別人笑？”緊緊地盯著宋婉瑩的眼睛，夜煞沒頭沒腦的開口。

認真思索了一番，宋婉瑩開口：“唔，還好吧，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。”

“像這樣？”輕微的拉扯了一下臉部肌肉，夜煞嘴角微微上翹，露出上齒的六顆牙齒。

吾槽，大半夜的您閑得無聊模仿誰不好，非要模仿白晝那個奸商。話說笑的好像啊，一看就有一種錢包不保的感覺。

“你不喜歡？”疑惑的皺了下眉，夜煞收起笑容定定的看著宋婉瑩。

冷汗的幹笑兩聲，宋婉瑩也很無力：“笑也分很多種的，正常人喜歡的笑，是人的一種平和心態以及善良的內心表現。”

而不是奸商式看見冤大頭的垂涎笑！

“內心的表現.......”沈吟了一下，夜煞擡頭“你的笑不是這樣的。”

臥槽，怪我嘍？你一天殺我十八次，還要我笑給你看，還必須是真心的，這也忒不厚道了吧。

“沒關系，來日方長。”無視宋婉瑩臉上的苦大仇深，夜煞湊上去用嘴唇輕輕地在宋婉瑩頭上點了一下“晚安。”

啊嘞？摸著自己濕潤的額頭，宋婉瑩驚悚，自己被夜煞吃豆腐了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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